新生代农民工作为一个特殊的消费群体,他们自身的身份特征以及在城市工作生活中受城市消费文化和消费观念的影响较深,决定了他们的不同的消费行为特征。本报告利用2012年流动人口动态监测数据,考察当前新生代农民工消费倾向和消费结构,摸清新生代农民工与市民的消费差异,为及时找到释放新生代农民工消费力及消费热点提供理论指导意见。
一、新生代农民工消费能力与消费行为
1.新生代农民工消费能力有待提高
收入是影响居民消费的一个最直接的重要因素,因此在研究新生代农民工消费行为时,首先要考虑他们的收入状况。新生代农民工平均每月工资收入为2989.74元,大多集中在1000-3000元之间,共占64.6%。而老一代农民工平均收入水平为3042.38元,略高于新生代农民工52.64元。这可能是由于老一代农民工流入城市时间较长,工作年限久,具有一定经验积累,因此工资性收入要略微高于新生代农民工。相比老一代农民工而言,新生代农民工的消费并没有随着收入的增加明显提升。
但是,考虑到农村劳动力外出务工获得的工资性收入,有相当一部分寄回家中用于家中的生产性投资及家庭成员教育投资等有关费用支出。特别是对于老一代农民工来说,这样势必减少了他们的可支配收入,使他们的可支配收入受到限制。据2012年动态监测数据显示,新生代农民工平均每月可支配收入为2761.00元,老一代农民工为2758.79元。其中可支配收入在1000元以下的,新生代农民工的比例为8.8%,老一代农民工的比例要高一些为10.4%。而总收入在1000元以下的新生代农民工的比例却要高于老一代农民工。由此可以看出,相比老一代农民工,新生代农民工传统的家庭责任有所降低,寄钱回家的数量低于老一代农民工,可用于个人支配的收入略高于老一代农民工,可以更好的支撑其在城市的消费。
2.新生代农民工消费倾向较低
据2012年动态监测调查显示,新生代农民工平均家庭人均支出为1087.2元,而平均家庭人均收入为2150.3元,新生代农民工家庭人均支出占家庭人均收入的50.6%。老一代农民工平均家庭人均支出为941.2元,人均收入为1811.6元,消费倾向为51.9%。与老一代农民工对比可以发现,虽然新生代农民工家庭收入水平高于老一代农民工,但增加的收入却并没有用来消费。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可能是由于新生代农民工收入相对不稳定,对收入的未来预期较差,同时在城市中又缺乏相应的社会保障,使他们不敢将增加的收入全部用于消费,而是要储蓄相当大的一部分来预防各种意外的发生。
不同收入水平的新生代农民工消费倾向也有所不同。其中低收入者(收入水平在1000及以下)消费倾向最高,消费倾向达到70%以上的有51.4%。高收入水平的新生代农民工(收入水平在4000及以上)消费倾向最低,消费倾向超过70%的只有2.8%,消费倾向低于平均水平(处于50%以下)的高达75%。造成高、低收入者消费倾向巨大差距的原因可能是低收入群体的基本消费需求,包括一些食品消费、住房消费等必不可少的消费支出,几乎占据其可支配收入的全部或绝大部分,因此造成新生代农民工中低收入群体具有较高的消费倾向。
3. 食品支出在新生代农民工消费总支出中依然占据较大的比重
恩格尔系数是指食品支出总额占个人消费支出总额的比重,是衡量一个家庭或国家富裕程度的主要指标之一。据2012年动态监测数据统计,新生代农民工家庭平均恩格尔系数为39.2%,老一代农民工家庭平均恩格尔系数为40.8%。而根据国家统计局统计数据显示,2011年我国城镇居民的恩格尔系数为36.3%,农村居民的恩格尔系数40.4%。对比发现,新生代农民工生活水平虽然低于城镇居民,但是与农村居民相比,新生代农民工的生活消费水平还是要高一些。与老一代农民工相比,新生代农民工恩格尔系数下降了1.6,说明新生代农民工生活水平有略微提高。
新生代农民工群体内部消费行为也存在较大差距。大部分新生代农民工恩格尔系数在40%-50%之间,所占比重为23%。根据联合国的一个划分标准,即一个国家平均家庭恩格尔系数大于60%为贫穷;50%-60%为温饱;40%-50%为小康;30%-40%属于相对富裕;20%-30%为富裕;20%以下为极其富裕。新生代农民工生活水平大都处于一个小康水平。但是仍然有13.9%的新生代农民工的生活状况处于贫困水平,其恩格尔系数达到60%以上。恩格尔系数低于20%,生活极其富裕的新生代农民工所占比重也高达17.7%。说明新生代这个亚群体内部也出现了明显的贫富分化。另外,新生代农民工中恩格尔系数大于60%的未婚的比例低于已婚的比例,这可能是由于处于单身状态的农民工不需要承担相应的家庭抚养义务,花费在食品上的支出要相对小一些。他们在城市中工作生活,会在某种程度上受到城市居民消费结构的影响,会将一部分收入用在衣着、娱乐、交往等其他方面,从而向城镇居民靠拢,缩小与城镇居民的差距。
4.新生代农民工以租住私房为主
租住私房是绝大多数新生代农民工的住房来源,占总体的75.2%。其次是直接居住在就业场所的新生代农民工占有7.9%,这部分农民工大部分都是装修工人或者建筑工人。老一代农民工中直接居住在就业场所的比例更高一些,为10.0%,这与两代农民工的职业类型有关,老一代农民工中从事建筑、装修装饰职业的人数更多一些。自购房的农民工数量较少,占总数的5.4%。新生代农民工还没有人享受到政府提供的廉租房,而老一代农民工中享有政府提供廉租房的也仅占0.1%。
新生代农民工平均每月交纳的住房房租为583.1元,老一代农民工平均每月交纳的房租还要高一些,为635.6元。这可能是由于老一代农民工的平均家庭规模要大于新生代农民工。据统计,新生代农民工中家庭规模数大于3的占15.9%,而老一代农民工中有31.9%的家庭规模数都大于3。住房房租中包含了每月的水电支出,因此,与老一代农民工相比,新生代农民工每月花费在住房上的支出要少一些。
二、启示与对策建议
通过上述对新生代农民工消费行为现状的描述分析,可以发现新生代农民工消费倾向仍然较低,食品支出在其消费总支出中依然占据比较大的比重。由此可以看出,新生代农民工消费水平依然处于一个低水平、低层次的阶段,他们的消费潜力没有得到充分挖掘、消费信心还不强。目前,新生代农民工占据了农民工群体的60%,提高他们的消费能力,对我国扩大内需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因此,我们应该从以下几个方面提升新生代农民工的消费能力:
1.建立促进新生代农民工收入增长的长效机制。
尽管新生代农民工是我国产业工人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他们并没能享有产业工人的工资待遇。较低的工资收入极大的限制了他们的正常消费,使其生活水平处在仅仅维持生存的状态。为此,必须改革现行的劳动用工制度,并且强化对农民工的技术培训,实现两种户口的工人同工同酬、同工同时、同工同权。参照全社会、全行业的工资标准统筹考虑制定农民工的最低工资标准和工资正常增长机制,使农民工工资也能与产业工人的工资保持同样的增长。
2.提高社会保障的覆盖率,启动潜在消费能力。
调查研究发现,享有城镇医疗保险对其消费行为有正向促进作用。社会保障制度不健全是农民工生活充满不确定性、消费水平低的根本原因。因此,将新生代农民工纳入城市社会保障体系成为减少储蓄、启动消费的重要措施。要建立农民工工伤保险、医疗保险、同时还要加强农民工的住房保障体系,以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从而转变他们的消费模式,这将在很大程度上释放出强大的内需增长潜力。
3.完善城市住房政策,促进新生代农民工消费结构优化。
家庭式迁移模式随着城镇化进程逐渐成为农民工进城打工的主要形式,因此,舒适、安全、廉价、有私密性、能供全家一起居住的小型房子将是未来农民工消费的热点。政府应大力完善中小城市的经济适用房、廉租房政策,积极鼓励企业单位为农民工提供可租可买的住房或是宿舍,让农民工安心在城市工作和生活。
(来自:中南财经政法大学人口与健康研究中心课题组)